“力气挺大,就是球打得烂。”“家里…家里事多,练得少。”我低下头,声音更小了,
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难以启齿的沉重。这沉重倒有七分是真的。
不知是这句含糊其辞的“家里事多”起了作用,
还是我那晚淋得像只落汤鸡的狼狈相让他觉得“可利用”,几天后,
陈默身边一个叫“黑皮”的跟班找到了我。黑皮个子不高,但浑身腱子肉,
眼神总带着一股戾气,说话时唾沫星子能喷人一脸。“喂,林风是吧?默哥问你,
”黑皮斜叼着烟,一只手插在裤兜里,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我一下,“听说你妈在医院?
缺钱?”我的心猛地一沉,随即涌上一种混杂着屈辱和冰冷算计的情绪。我知道,
第一道门开了。我抬起头,
力让自己脸上只剩下急切和一点被看穿窘境的难堪:“是…是有点困难……”“默哥路子广,
能帮你。”黑皮喷出一口烟,烟雾缭绕中,他咧开嘴笑了,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,
“不过,得看你会不会来事儿。今晚十点,后街‘老地方’烧烤摊,默哥请客,来不来?
”“来!我一定来!”我立刻点头,语气里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迫切。
“老地方”烧烤摊烟雾缭绕,劣质木炭燃烧的味道混合着浓烈的孜然和辣椒粉气息,
油腻腻地糊在空气里,熏得人眼睛发涩。
划拳声、粗俗的哄笑声、啤酒瓶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,构成一片嘈杂的声浪。
陈默坐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,被几个小弟簇拥着。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,
手臂肌肉线条流畅,手里把玩着一个磨得锃亮的银色Zippo打火机,
开盖、点火、甩腕熄灭,动作行云流水,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韵律感。火焰在他指尖跳跃,
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,显得格外幽深。我缩在角落的小板凳上,显得格格不入,
笨拙地应对着黑皮他们刻意的灌酒和试探性的盘问。关于警校的训练,
关于我父亲的“工作”(我含糊地说他是个普通公务员),
关于我妈的病和需要的天价费用……辛辣的劣质白酒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