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下意识摸到无名指,那枚曾经象征承诺的戒指滚烫得惊人。6、视线落在一地狼藉上,
那些滚满泥水的饺子冰冷地躺着。嘴角却弯起一抹奇异的弧度,像是嘲讽,
又像终于撕裂了某种经年累月的茧。我撑着冰冷的青石,缓缓站起身。
无视了老陈错愕的眼神,弯腰,极其缓慢、极其珍重地,一个一个捡起那些沾满泥水的饺子。
指尖被泥污染脏,像沾了洗不净的污血。捡完最后一个,我直起身,
走到那块属于“沈屿爱妻阮烟”的墓碑前。十年来每日摩挲,
刻下的“沈屿”二字边缘似乎都变得温润。
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指环在阴雨天里也泛着冷硬的光。没有丝毫犹豫,我用力拔下那枚戒指。
指环在无名指上留下一圈清晰的、近乎苍白的勒痕。
右手拇指狠狠按向戒指内侧刻着的“S&R”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下一秒,
戒指被精准地、决绝地摁进墓碑底座青石板相接处的一道狭长缝隙里。
暗沉的金属无声地消失在那道黑暗的缝隙之中。像一颗沉入泥沼、永不见天日的心。
老陈倒抽一口凉气,脸都白了。7、雨彻底停了。山风吹过,湿透的衣服紧贴肌肤,
寒意深入骨髓。但胸腔里却有种近乎残忍的痛快,像剜去一块腐肉留下的空洞,虽痛,
却不再钝滞。我对老陈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想必很僵硬难看:“劳驾您,
”“送我去最近的酒店。”老陈嘴唇动了动,终究什么也没说,默默帮我拉开后座车门。
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,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。后视镜里,
那个被雨水浸透、蜷缩在奢华皮座角落的影子,苍白,凌乱,狼狈不堪。她的眼睛亮得吓人,
空洞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灰色雨林。仿佛方才亲手埋葬的不是一枚小小的戒指,
而是她的整个前生。8、酒店温暖的淋浴水流冲刷着冻僵的躯壳,皮肤渐渐回暖,
心底的空洞却疯狂滋长。镜中映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,唯独那双眼睛,燃着两簇冰冷的火。
手机突兀地响起,是个陌生本地号码。屏幕惨白的光映在瞳孔里,莫名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