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推开殡仪馆沉重的大门。
一股混杂着劣质香烛、酒精和虚伪人味的浊气扑面而来。
唢呐吹得震天响,调子却跑得没边,像哭又像笑。
灵堂?不。
是庆功宴。
巨大的“奠”字惨白刺眼,下方,我爸——上一代龙头的遗照,眼神冰冷地俯视着这场闹剧。
照片里的人,曾经跺跺脚,整个南城都要抖三抖。
现在?
棺材前,几十张桌子摆开。
划拳声、碰杯声、哄笑声,震得挽联都在抖。
没人看那口黑沉沉的棺材一眼。
我的视线,穿过喧嚣的烟雾。
钉死在灵堂最前方。
我的“好兄弟”,陈浩。
一身笔挺黑西装,人模狗样。
怀里搂着的,是我曾经的未婚妻,柳媚。
柳媚穿着一身刺目的猩红旗袍,开叉快到大腿根,笑得花枝乱颤。
陈浩的手,肆无忌惮地在她腰臀间游走。
真他妈碍眼!
三年前那个雨夜,记忆带着血腥味涌上来。
小巷深处,陈浩捅死了对头帮派的一个堂主,满脸是血,眼神惊恐。
“峰哥!救我!替我扛一次!我保证,你出来,二把手的位置就是你的!咱们兄弟打天下!”
他抓着我的胳膊,指节发白。
我信了。
兄弟义气,顶天立地。
我替他扛下了那致命一刀的罪。
法庭宣判那天,无期。
陈浩站在旁听席后排。
他看着我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无声地比着口型:
“林峰,安心去吧。你爹的地盘,我帮你管。”
我爸,林震山,铁打的汉子,为了捞我这个独子,散尽家财,四处求人。
最后,倒在了和另一个大佬谈判的桌上。
心梗。
探监时,老管家雷叔偷偷塞给我一张染血的纸条。
我爸最后留下的字,力透纸背:
“活下来,清理门户。”
每一个字,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心上。
三年。
地狱般的三年。
不是监狱,是炼狱。
每一天,都在生死线上挣扎。
陈浩买通了里面的人,想让我“意外”消失。
毒打,暗算,下毒…
老子命硬!
咬着牙,扛着!
把那些想弄死我的杂碎,一个个送进了太平间或者重症监护室。
骨头断了?接上!
皮开肉绽?等着结痂!
仇恨是最好的燃料,把我这把刀,磨得锋利无比!
今天,刑满释放。
重见天日。
阳光刺得眼睛生疼。
监狱大门外,停着三辆没牌照的面包车。
车门拉开,跳下来十几个手持砍刀、钢管的混混。
领头的黄毛,叼着烟,眼神凶狠。
“浩哥有令,送峰哥…上路!”
“上路?”我咧嘴,露出森白的牙。
三年了,第一口自由的空气,带着血腥味,真他妈痛快!
没有废话。
我赤手空拳,迎着刀锋冲了上去!
闪避!擒拿!夺刀!
骨头碎裂的声音!惨叫!
血花飞溅!
像一头冲进羊群的疯虎!
三分钟。
地上躺满了哀嚎翻滚的人。
黄毛被我踩在脚下,他带来的开山刀,正架在他自己脖子上。
“回去告诉陈浩,”我声音沙哑,像砂纸磨铁,“我林峰,回来了。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。”
一脚踹晕黄毛。
我扒下他相对干净的外套,裹在身上。
里面那件借来的旧T恤,早已被血浸透。
粘稠,温热。
这身“血西装”,就是老子回归的礼服!
**(2) 灵堂惊变**
我一步步走进灵堂。
染血的鞋底,踩在光洁的地砖上。
嗒…嗒…嗒…
声音不大。
却像重锤,一下下敲在喧嚣的鼓点上。
划拳声停了。
碰杯声停了。
哄笑声卡在喉咙里。
几百道目光,齐刷刷射过来!
惊疑、嘲弄、厌恶、恐惧…像无数根针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灵堂前方。
陈浩正低头,在柳媚耳边说着什么,惹得她咯咯浪笑。
柳媚的余光瞥到了门口的异样。
笑容僵在脸上。
“浩…浩哥…”她声音发颤,手指死死抓住陈浩的胳膊。
陈浩不耐烦地抬头。
“看什么看,扫兴…”
话没说完。
他脸上的得意和酒意,瞬间冻结。
瞳孔骤然收缩!
像是大白天见了厉鬼!
“林…林峰?!”他失声尖叫,猛地推开柳媚,霍然站起,“你…你怎么出来的?!你怎么没死在牢里?!”
柳媚尖叫一声,高跟鞋一崴,狼狈地摔倒在地,惊恐地往后缩:“鬼!鬼啊!他是鬼!”
人群一片哗然!
“林峰?老龙头的儿子?”
“他不是无期吗?怎么出来了?”
“卧槽,一身血!外面的人呢?”
“浩哥不是说他在里面被弄死了吗?”
陈浩脸上肌肉抽搐,强装镇定,手却下意识摸向腰间鼓囊囊的位置。
他指着我,色厉内荏地咆哮:
“滚出去!林峰!你这个杀人犯!这里不欢迎你!今天是林叔的大日子,你别在这里撒野!”
几个明显是他心腹的马仔,眼神凶狠地围了上来,堵在我面前。
我像没看见他们。
也像没听见陈浩的狗叫。
目光越过人群。
落在那口冰冷的黑棺材上。
三年。
爸,儿子不孝。
我一步步向前走。
挡路的马仔想伸手推搡。
我眼神一厉。
肩膀微沉,猛地一撞!
“嘭!”
那壮硕的马仔像被卡车撞中,惨叫着倒飞出去,砸翻了一张摆满酒菜的桌子!
杯盘狼藉!汤汁飞溅!
人群惊呼着散开。
我脚步不停。
走到棺材前。
染血的西装下摆,蹭在冰冷的棺木上。
留下暗红的印记。
我对着遗照,深深鞠了一躬。
腰弯得很低。
“爸,”我开口,声音不大,却像冰锥,刺破了灵堂的死寂,“儿子…回来了。”
站直身体。
我反手。
“锵——”
一声金属摩擦的锐响!
一把缠着暗红浸血布条的开山刀,从我背后缓缓抽出!
刀身厚重,刃口闪烁着冷冽的寒光。
映着灵堂惨白的灯光。
也映出陈浩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!
“刀?!”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响起。
是雷叔!
我爸当年的老兄弟,如今被陈浩边缘化的元老。
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,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刀,嘴唇哆嗦,老眼昏花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。
“疯…疯狗的刀!是疯狗当年砍翻南城半条街,奠定龙头那把‘斩骨刀’!”
“什么?!”
“斩骨刀?!”
“不是传说被警察收走了吗?!”
“怎么在他手上?!”
全场炸开了锅!
老一辈的叔伯堂主,脸上纷纷变色!
陈浩的脸,唰一下,惨白如纸!额头瞬间渗出冷汗!
他当然认得这把刀!
当年这把刀砍死他大哥,吓得他跪地求饶的场景,是他一辈子的噩梦!
我咧嘴。
一个冰冷、毫无温度的笑。
染血的刀尖抬起。
直直指向灵堂主位上的陈浩。
“浩子,”我声音不高,却压得全场再次死寂,连唢呐都停了,“我爸这把椅子——”
我顿了顿。
手腕一翻。
沉重的刀锋划过一道冷弧,扫过全场。
每一个叔伯,每一个堂主,每一个心怀鬼胎的宾客。
最后,刀尖稳稳地钉在陈浩煞白扭曲的脸上。
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砸在冰冷的地砖上:
“你,坐不稳。”
**(3) 立威!刀出鞘!**
“放你妈的屁!”
陈浩还没说话,他身后一个铁塔般的光头猛汉先炸了!
这人是陈浩的头号打手,外号“铁罗汉”,一身横练功夫,力大无穷。
“林峰!你他妈算什么东西!敢跟浩哥这么说话!老子弄死你个劳改犯!”
铁罗汉怒吼一声,像头发狂的犀牛,猛地朝我扑来!
砂锅大的拳头,带着呼啸的风声,直砸我面门!势大力沉!
这一拳,能打死牛!
人群惊呼!
柳媚捂着眼睛尖叫!
陈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期待!
找死!
我眼神骤然一冷!
不退反进!
左脚闪电般向前踏出半步!
侧身!
铁罗汉那致命一拳,擦着我鼻尖掠过!
拳风刮得脸生疼!
就在他旧力刚去,新力未生的瞬间!
我的右手动了!
刀光…并未出鞘!
沉重的实木刀鞘,带着千钧之力,撕裂空气!
“呜——”
“啪!!!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、沉闷到极点的爆响!
刀鞘结结实实,狠狠地抽在铁罗汉那张狰狞的光头侧脸上!
“咔嚓嚓!!!”
清晰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瞬间炸开!
铁罗汉那张凶悍的脸,肉眼可见地塌陷变形!
鲜血混合着几颗碎牙狂喷而出!
他两百多斤的庞大身躯,像个被巨锤击中的破麻袋,离地飞起!
轰隆!!!
砸翻了三张桌子!
碗碟碎裂!汤汁酒水四溅!残羹冷炙糊了他满头满脸!
他瘫在废墟里,连哼都没哼一声,直接昏死过去!
半边脸血肉模糊,颧骨碎裂,鼻梁歪到了一边!
整个灵堂,死寂!
落针可闻!
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,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。
所有人,包括陈浩,都像被施了定身法。
惊恐地看着我。
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铁罗汉。
看着我手中那滴着血的刀鞘。
我甩了甩刀鞘上沾着的血沫和碎肉。
目光重新投向主位。
陈浩坐在那里,身体微微发抖,面无人色,手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,指节发白。
我咧开嘴,露出一个在众人眼里如同恶魔的微笑。
“还有谁?”
**(4) 清理门户,先从狗开始!**
死寂!
绝对的死寂!
连唢呐手都吓得瘫软在地。
刚才还蠢蠢欲动,想表忠心的几个陈浩心腹马仔,此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,脸色惨白,冷汗直流,脚步悄悄往后挪。
铁罗汉就是他们的天花板!
被人家一刀鞘抽飞了!
谁上?谁找死?
陈浩喉咙滚动,想说话,却发不出声音。
“浩哥!”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,是柳媚。
她从地上爬起来,头发散乱,旗袍也脏了,指着我对陈浩哭喊:“他…他疯了!快叫人弄死他啊!他敢在爸的灵堂上闹事!这是大不敬!”
“爸?”我嗤笑一声,目光如刀刮过柳媚,“你也配叫?”
柳媚被我眼神一刺,吓得尖叫后退。
“够了!”
一个穿着唐装,头发花白的老者站起身,是元老之一的福伯,算是中立派。
他脸色难看地看着我:“林峰!今天是老龙头出殡的日子!你穿着血衣闯进来,还打伤人,成何体统!有什么恩怨,等葬礼结束再说!”
“体统?”我盯着他,声音冰冷,“福伯,我爸躺在这里,他的‘好兄弟’和‘好儿媳’在灵前调情,满堂宾客饮酒作乐,这就是你所谓的体统?”
福伯被噎得脸色涨红,说不出话。
“就是!林峰!你太放肆了!”另一个依附陈浩的堂主,绰号“花豹”的瘦高个跳了出来,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老龙头走了,浩哥就是新龙头!轮不到你个杀人犯来指手画脚!识相的赶紧滚!不然…”
“不然怎样?”我打断他,眼神玩味地看向他。
花豹被我一看,气势一滞,但仗着人多,强撑道:“不然…不然我们这些叔伯兄弟,第一个不答应!”
“哦?”我点点头,提着刀,一步步朝他走去。
沉重的脚步声,像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。
花豹脸色大变,色厉内荏地后退:“你…你想干什么?!陈浩哥!浩哥!”
陈浩嘴唇哆嗦,想开口制止。
晚了!
我身影猛地加速!
如同鬼魅!
瞬间欺近花豹身前!
他旁边的两个马仔刚想拔刀!
“滚!”
我一声低喝,刀鞘如毒蛇出洞!
“砰!砰!”
两声闷响!
两个马仔哼都没哼,捂着胸口倒飞出去!
花豹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就想跑!
“豹哥是吧?”
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一只铁钳般的手,扣住了他的后颈!
如同拎小鸡!
“啊!”花豹惊恐惨叫!
我将他整个人狠狠掼在地上!
“嘭!”尘土飞扬!
花豹被摔得七荤八素,眼冒金星。
我抬脚。
厚重的军靴,踩在他脸上。
用力碾了碾。
“刚才,你说,谁是新龙头?”我俯视着他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。
“唔…唔…浩哥…是浩哥…”花豹含糊不清地求饶。
“错了。”
我脚下加力。
“咔嚓…”
轻微的骨裂声。
花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!
“龙头,姓林。”我声音不高,却传遍全场。
“清理门户,就从你这吃里扒外的狗开始。”
话音落。
手中刀光一闪!
斩骨刀,终于出鞘!
没有华丽的招式。
只有一道快如闪电、力劈华山的寒芒!
自上而下!
“噗嗤——”
利刃入肉,切断骨骼的声音,令人毛骨悚然!
花豹的惨叫声戛然而止!
一颗瞪大着惊恐、难以置信眼睛的头颅,滴溜溜地滚了出去!
无头尸体抽搐着,鲜血如同喷泉,瞬间染红了一大片地砖!
浓烈的血腥味,瞬间盖过了酒气!
“啊——!!!”
柳媚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,直接吓晕过去。
满堂宾客,呕吐声、惊恐尖叫声响成一片!
不少人吓得瘫软在地,屎尿齐流!
陈浩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,脸色惨白如鬼,浑身抖得像筛糠!
雷叔等几个老派叔伯,也是倒吸一口凉气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狠!太狠了!比当年的疯狗林震山,有过之而无不及!
我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。
粘稠的血液顺着森冷的刃口滑落。
刀身嗡鸣,似乎在渴望更多的鲜血。
我提着滴血的斩骨刀,转身。
染血的西装衣角翻飞。
目光再次锁定主位上摇摇欲坠的陈浩。
“浩子。”
“该你了。”
**(5) 兄弟?血债血偿!**
花豹的血还在汩汩流淌,浓重的腥气弥漫整个灵堂。
呕吐声,呜咽声,压抑的哭泣声,交织成一片地狱乐章。
陈浩站在主位前,双腿发软,全靠双手死死撑着椅背才没倒下。
他看着我,看着那把滴血的斩骨刀,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峰…峰哥…”他声音干涩发颤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误会…都是误会!你听我解释…”
“解释?”我一步步踏上主位的台阶,刀尖垂地,划拉着冰冷的地砖,发出刺耳的“滋啦”声。
每一步,都像踩在陈浩的心尖上。
“解释你怎么买通狱警,给我饭菜里下毒?”
我踏上第一级台阶。
“解释你怎么派人伪装成囚犯,半夜用磨尖的牙刷捅我腰子?”
我踏上第二级台阶。
“解释我爸…是怎么死在谈判桌上的?”我踏上第三级台阶,与他平视。
眼神里的冰寒,几乎要将他冻结。
“不…不是我!”陈浩惊恐地大叫,拼命摇头,“峰哥!是意外!林叔是心梗!跟我没关系!狱里的事…是下面人自作主张!我不知道啊!”
“不知道?”我笑了,露出一口森白的牙,“那法庭上,你比划的口型,我总没看错吧?”
我猛地抬手!
刀光如电!
“唰!”
陈浩头顶几缕精心打理过的头发,被齐根削断!
飘落在地!
冰冷的刀锋,紧贴着他的头皮!
他甚至能感受到刀刃的森森寒气!
“啊!!!”陈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,裤裆瞬间湿透,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。
他瘫软在椅子上,涕泪横流。
“峰哥!饶命!饶命啊!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”他语无伦次地哭嚎,“是兄弟我猪油蒙了心!地盘…地盘我还给你!钱!女人!都给你!放过我!看在当年一起砍人的份上!放过我!”
“兄弟?”我眼神更冷,“你也配提这两个字?”
手腕一翻。
刀锋下压!
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陈浩的脖子上。
锋利的刃口瞬间割破油皮,一丝鲜血渗出。
“啊!别!别杀我!”陈浩魂飞魄散,杀猪般嚎叫,“雷叔!福伯!各位叔伯!救命啊!他要杀新龙头!他要造反啊!”
雷叔等人脸色变幻,嘴唇动了动,终究没敢出声。
刚才花豹的下场,就是前车之鉴。
福伯叹了口气,别过脸去。
“新龙头?”我嗤笑,刀锋微微用力。
陈浩脖子上血线加深。
“我爸的位子,是你这种背信弃义的杂种能坐的?”
“当年你捅死毒蛇帮堂主,跪着求我顶罪的时候,像条狗。”
“现在,你还是条狗。”
“一条…该宰了的狗。”
我眼中杀意暴涨!
“等等!”陈浩突然嘶声尖叫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狡诈,“林峰!你不能杀我!你妹妹!林雪!在我手上!”
什么?!
我瞳孔骤然收缩!
刀锋猛地一顿!
小雪?!
我唯一的妹妹!
爸妈去世后,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!
三年前我入狱时,她才刚上高中!
“你说什么?!”我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受伤的野兽,带着狂暴的杀意!
看到我的反应,陈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脸上露出扭曲的狂喜和怨毒。
“哈哈哈!林峰!没想到吧!”他喘着粗气,狞笑道,“你以为我这三年只想着弄死你?我早就防着这一天了!林雪那个小贱人,被我‘请’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!你敢动我一根汗毛,我保证她立刻被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!被千人骑万人跨!生不如死!”
他越说越癫狂:“放了我!马上放了我!然后跪下!给老子磕头认错!再把刀扔了!不然…嘿嘿嘿…你妹妹的下场,绝对比你想的惨一万倍!”
**(6) 反转!谁是黄雀?**
陈浩的狂笑在灵堂回荡。
像毒蛇吐信。
我的心,瞬间沉到谷底。
怒火和担忧交织,几乎要炸开胸膛!
小雪!
“你找死!”我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握刀的手因为极度愤怒而青筋暴起!
“浩哥说的没错!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灵堂侧门响起。
一个穿着花衬衫,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猥琐男人,押着一个被麻袋套着头、双手反绑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。
正是陈浩的心腹,专门替他干脏活的“黄皮狗”!
“峰哥,好久不见啊?”黄皮狗用枪顶着女孩的后脑勺,得意洋洋,“不想你妹妹脑袋开花,就按浩哥说的做!放下刀!跪下!”
被麻袋套头的女孩听到我的声音,身体剧烈挣扎起来,发出呜呜的哭声。
“哥…哥…是你吗哥?快跑…别管我…”
是小雪的声音!
我目眦欲裂!
“哈哈哈哈!”陈浩彻底放松下来,瘫在椅子上,擦了把冷汗,又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嘴脸。
“林峰,你很能打?有什么用?”他得意地笑着,“出来混,靠的是脑子!是手段!放下刀!跪下!不然,你妹妹马上就会少只耳朵!”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雷叔等人面露不忍。
柳媚不知何时醒了,看着这一幕,眼神复杂。
陈浩的马仔们,似乎又找回了一点勇气,眼神凶狠地盯着我。
“好…”我声音低沉,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不甘。
缓缓地,我松开了握刀的手。
沉重的斩骨刀,“哐当”一声,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。
陈浩和黄皮狗眼中爆发出狂喜!
“跪下!”陈浩厉喝!
黄皮狗的枪口用力顶了顶小雪的头。
我缓缓屈膝。
似乎真的要跪下去。
就在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!
我猛地抬头!
眼神锐利如鹰!
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奇特的呼哨!
“咻——!”
异变陡生!
押着小雪的黄皮狗身后,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挽联后闪出!
动作快如闪电!
一把锋利的短匕,精准无比地抹过黄皮狗持枪的手腕!
“啊!”黄皮狗惨叫!
手枪脱手!
同时,那黑影一脚踹在他膝窝!
黄皮狗噗通跪倒!
黑影手肘猛击他后颈!
干脆利落!
黄皮狗哼都没哼,直接软倒!
整个过程,不到两秒!
黑影一把扯掉小雪头上的麻袋,割断绳索。
露出小雪那张苍白却带着惊喜的脸:“哥!”
“阿鬼!”我大喝一声!
“在!”那黑影,一个其貌不扬、眼神却锐利如刀的年轻人,正是我爸当年收养的孤儿,也是我最信任的影子护卫——阿鬼!他一把将小雪护在身后!
这突如其来的反转!
让所有人都懵了!
陈浩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!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!
“不…不可能!你怎么…”
“怎么知道?”我缓缓站直身体,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他,“你真以为,我这三年在牢里,只学会了打架?”
我弯腰,重新捡起地上的斩骨刀。
冰冷的触感传来。
“我进去前,就留了后手。阿鬼一直暗中保护小雪。”
“你这蠢货派人去‘请’小雪,正好撞进阿鬼手里。”
“将计就计,陪你演场戏而已。”
“不然,你怎么会乖乖告诉我,小雪被你‘藏’在哪?”
我一步步逼近彻底绝望的陈浩。
“浩子,你的脑子,也就配玩点下三滥。”
“现在…”
刀锋抬起,直指他心脏!
“该还债了!”
“为我爸!”
“为这三年!”
“为我妹妹受的惊吓!”
“血债——”
“血偿!”
**(7) 终章:龙头归位**
陈浩彻底崩溃了。
最后的底牌被掀翻,他像被抽掉了脊椎的癞皮狗。
“不…不要杀我!峰哥!爷爷!祖宗!饶了我!我给你当狗!当最忠心的狗!”他涕泪横流,从椅子上滑下来,跪在地上,抱着我的腿哀求。
“求求你…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…”
“一起长大?”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只有冰冷的杀意,“你也配提?”
一脚将他踹翻!
陈浩像个滚地葫芦,滚下台阶,摔在花豹那滩尚未凝固的血泊里。
粘稠的血浆糊了他一脸,更显狰狞丑陋。
他惊恐地看着我提着刀,一步步走下台阶。
如同死神降临。
“林峰!别冲动!”福伯再次开口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,“陈浩…他毕竟是现在名义上的龙头,杀了他,群龙无首,南城会大乱!警察那边也不好交代!”
“交代?”我停下脚步,看向福伯,又扫过其他神色各异的叔伯堂主。
“我林峰做事,不需要向谁交代。”
“我爸的规矩,就是规矩。”
“叛兄弟者,三刀六洞!”
“弑龙头者,千刀万剐!”
“他陈浩,两样都占全了!”
我的声音如同寒冰,砸在每个人心头。
“今天,我就在我爸灵前,清理门户!”
“南城乱不乱?”
我刀锋指向噤若寒蝉的众人。
“以后,我说了算!”
霸气!不容置疑!
雷叔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欣慰。老龙头的儿子,回来了!而且更强!更狠!
“不!不要!”陈浩看着越来越近的刀锋,发出最后的绝望哀嚎。
我眼神一厉。
手起!
刀落!
斩骨刀化作一道雪亮的匹练!
带着积攒了三年的血海深仇!
带着父亲临终的嘱托!
狠狠劈下!
“噗!!!”
刀锋精准地砍进陈浩的脖颈!
巨大的力量,几乎将他半边脖子斩断!
鲜血如同喷泉,狂飙而出!
溅了我一身!
也溅满了灵堂冰冷的地砖!
陈浩的哀嚎戛然而止。
只剩下喉咙被割破的“嗬嗬”声,和身体剧烈抽搐的声音。
他瞪大着充满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眼睛,死死地看着我,看着灵堂上方我爸的遗照。
仿佛在质问,为什么。
几秒钟后,抽搐停止。
陈浩,这个背叛兄弟、弑杀龙头的杂碎,彻底断了气。
尸体瘫在血泊里,和花豹的无头尸身作伴。
灵堂里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,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。
柳媚再次吓晕。
不少人直接吐了出来。
我甩了甩刀上粘稠的血浆。
在死寂中,缓缓转身。
提着滴血的斩骨刀,一步步,重新踏上主位的台阶。
染血的西装,破碎,却带着无上的威严。
我走到我爸的遗照前。
看着照片里那双威严的眼睛。
“爸。”
“门,清了。”
“您安息。”
深深一躬。
起身。
我转身。
面向灵堂里所有噤若寒蝉的叔伯、堂主、宾客。
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,扫过每一张或惊恐、或敬畏、或复杂的面孔。
雷叔第一个反应过来。
他猛地单膝跪地,抱拳,声音洪亮,带着激动:
“恭迎龙头归位!”
福伯等人脸色变幻,最终,在阿鬼冰冷的注视下,在满地鲜血的震慑下,也纷纷躬身,单膝跪地。
“恭迎龙头!”
“恭迎龙头!”
声音由稀稀拉拉,迅速变得整齐划一,响彻整个灵堂!
那些陈浩的马仔,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扑通扑通跪倒一片。
“龙头饶命!”
“龙头饶命!”
我站在主位前。
脚下是象征权力巅峰的椅子。
身后是父亲冰冷的遗照。
身前,是匍匐一地的人群。
染血的斩骨刀,重重拄在地上。
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。
和一个更铁血时代的开始。
我缓缓坐下。
冰冷的椅背,硌着染血的西装。
目光扫过全场。
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从今天起。”
“南城,姓林。”
“我的规矩,就是规矩。”
“顺我者…”
“昌。”
“逆我者…”
刀锋抬起,指向地上陈浩和花豹的尸体。
冰冷的两个字,如同死神的宣判:
“亡!”
(全文完)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9:41:3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