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时她绕远路从侧门走,宁可多走二十分钟,踩过泥泞的小路,也不愿在走廊遇见他。
有次在楼梯间迎面撞上,她慌忙低头钻进旁边的空教室,背靠着门板心跳如鼓。
门外传来江叙的脚步声,停在教室门口,半晌,才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,那声叹息像根羽毛,
拂过她的心湖,却让她更加慌乱。她滑坐在地上,抱着膝盖,眼泪无声地掉下来,
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她把自己埋进书堆里,用刷题来麻痹神经。深夜写作业时,
偶尔会想起那些糖果船,想起江叙递来的钢笔,想起雨夜中他袖口的温度。
可一想到那些流言,她就把所有的悸动都压下去,告诉自己:林小希,
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,别妄想了。你只是个卖鱼女,而他是天之骄子,你们之间隔着的,
不只是菜市场的腥气和教室的书香,还有难以逾越的鸿沟。
第四章 平安夜的钢琴与月光下的告白平安夜前的傍晚,班主任叫林小希去办公室改演讲稿。
等她抱着一叠文件出来时,教学楼已沉入暮色。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,
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,显得格外寂寥。路过音乐教室时,里面透出微光,
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像被风吹散的星子,飘进她的耳朵,带着一丝熟悉的旋律。她推开门时,
看见江叙坐在钢琴前。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,在他挺直的脊背上投下条纹状的光斑,
像披了一件银色的披风。他穿着白色的毛衣,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纤细的手腕,
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,弹奏的正是《卡农》——那是她上周在图书馆随口说过的,
最喜欢的曲子,因为觉得旋律像不断向前的人生,哪怕重复,也有新的希望。
"为什么躲着我?"琴声戛然而止,江叙转过身,眼眶微微发红,像兔子的眼睛。
林小希看见他膝上放着的谱子,纸页边缘被手指捻得发毛,上面用铅笔标满了记号,
有些地方还贴着小小的便利贴,写着"这里要慢"、"小希喜欢这个小节",
甚至有几处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,像她平时在草稿纸上画的那样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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